“我们都已经知越者的真相。”路梦瑶说。

源的世界彻底黯淡了下去，只剩下孤独的星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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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

她的神意味长地停顿了一下。

“解释给我们。”苏荆，或者说双之神的一分，对信息之神说。他的睛像是黑天幕中的黑，因为大的磁力而产生了难言的引力，“在我们的争端将世界全数毁灭之前。如果你能够说服我们，就像是以往的一千次一样，我们就能够握起手来，就像是以往的一千次一样。”

“我正在被殆尽。”路梦瑶再度重申，“我对她的学习困难重重，她设置了太多的阻碍，太熟悉我——”

局面达成了某微妙的平衡。将路梦瑶从遥远的时空中转移到这个世界的伊丽莎白已经无法再维持自己的人，陷了睡眠。而线与角之神则把自己包裹在迷中，像是一只编织网的蜘蛛，试图把自己困在永不终结的时间循环中。

当她想这样的时候，路梦瑶所表达的一切瞬息现在神们心中。

我们都知越者的本质，路梦瑶说，我们知它们是在尘世间经受淬炼的魂，最后升上越生与死的天空之外，成为世界之外的完成形态。这是一最终极的死后世界理论，并且提供了一比历史上最疯狂的宗教更为大的神藉。

然而庄少卿本能地受到，他的危险不逊于另一个时代的苏荆，甚至更为致命。他最致命的意志与思想没有暴在外，而是被包裹在看似无害的伪装之下。当他的外壳破裂之后，从中泻的是难以阻挡的魄力。就像是此刻，来自双之面相的力量与知识在这对双胞胎上重现，以后制人的姿态逐渐扳回了劣势。

“已经足够了。”苏荆/苏萝异同声地说，双胞胎的存在膨胀起来，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力量，来自越者的理解与领悟，源中同同源的力量，在他们的上明确无疑地展现。他们的控制力——难以言述的，对源的控制力，一个足够大、完善的终极理论，终极概念，足以吞下整个源的概念——

一切都在黯淡下去，庄少卿想，世界正在黯淡下去，所有的力量都在黯淡下去，所有的概念和法则。路梦瑶，信息之神正在摧毁构成世界的语义和思想，难以想象这个小小的女人中蕴着这么大的潜能与力量，她正在重塑世界的法则，她准备好了一整个新的系统，用来毁灭和重建。

如果我们仅仅是让生活本变成理想中的那模样。

这维护对于路梦瑶来说也是有利的，他认识到这一。

路梦瑶，在某个时刻统御亿万个世界的诸神之王，反复掂量着这句宣言，揣这其中有多少是诡计与陷阱，又有多少是可以信任的真心实意。她并不完全信任从路梦瑶中读取的信息，如果#1足够聪明，她在成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抹消，或者修改自己的过往，将自己的真相隐藏在虚无之下。

如果一个足够聪明，或者换句话说，足够疯狂，祂甚至可以躲过信息之神的目光。路梦瑶确信，她这几位值得尊敬的对手，都备这样的胆魄与心智。

她选择了信任与谈判。

统一了二元的一元论，曾经驾驭整个多元宇宙的思想再度降临；与浩浩汤汤，沛然无极的信息论对峙。新诞生的最上位和跨越时空的最上位，两个的，历史重演一般彼此倾轧。

保护破坏——源中的一切正在消，虽然很难说它原先的结构就是固定的，但是过往的一切痕迹都在信息之神的作下被删除，她简洁而有效地抹除上一代们留下的轨迹，把过往的文法全副改变，甚至包括一切历史记录，只余下原始而蛮荒的力量。

她将可能放在手里权衡了一下，然后选择了正确的方向。她总是能够选择正确的方向。这是信息之神的本质。

如果战斗。庄少卿在逐渐黯淡下去的源中计算着双方同归于尽的概率，这个概率相当大，而后果足够把整个源拉更的毁灭，相比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一次。

黑暗中——

苏荆和苏萝直觉地理解了，这就是路梦瑶所看见的世界，他心中那汹涌的海洋褪去了，现在仅仅剩下孤单的星星们，他和同伴们彼此打量着，寂寞、寒冷的星星们，悬挂在时空荒漠中的们持续地着光，他听见山村贞和盖琪正在维持所有的心智，多元宇宙中所有的生命，它们的形与神，被两位拥抱在怀中，艰难地维护着。

如果我对此持有异议呢？如果我说，我们为世间众生准备的最后的至境，不在天外，而在世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