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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穆笑着说：“我这个徒弟啊，却是不一般，是整个京城都有名的能呢。她嘴上下一动，就不知能变成多少钱来，这小钱，若是郑重其事地孝敬你，我倒要替你打回去了呢。早晚要让她

赵芳在旁听着，此时便说：“可不是这个理。便是女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却又怎样，去抛面，还不是受尽世人欺.凌。别的不说，单说这后事，就够我们担忧的了。没奈何自梳了妇人发髻，却还要一笔钱买门。你可知这买门里，大有藏掖的。若是所托非人时，了钱财费了辛苦不说，还被人赶门去，死了连埋都没地方埋呢。”

孙穆闻言大惊：“宝钗，你怎地如此说？从前你所求之事，难不就是一个举案齐眉、贤良淑德吗？怎地又说要什么情意？难你心中，竟对什么人有了情意不成？”

孙穆听了神古怪，半晌方：“这不是姚静每日里常说的话吗？你二人互相看不顺，我还当你不以为然，想不到……”

宝钗被她这么一问，心中却也暗自吃惊。原来她两世为人，不知不觉之间，心态已经发生了转变。原先对着夫妻彼此无、相敬如冰的婚姻尚能勉尽到妻职责，如今细细想来，却觉得难以忍耐。

宝钗：“我一向觉得姚先生是极有想法的一个人，不过她固然有雄才大略，却未免太过好骛远，鼓励女独立自主是好事，但并非所有的女都有独立自主的能力的。”

宝钗度其用意，忙命莺儿取了荷包来，从中翻两个银锞，言语诚恳：“这几日我师父多亏赵姑姑照顾了。来的急，一时未带谢礼。还望姑姑不要嫌我鲁莽，千万莫要见怪。”话虽是如此说，她却瞧准了赵芳这样的人生活困苦，比起相送首饰玩，倒不如送些银钱，更实惠些。自然这也是她冷瞅准了赵芳的，才敢这般。若是换了个人，你这般直接给她十两银，她反而会然大怒，认为你看不起她，是诚心打发叫的了。

宝钗所料果然不错，赵芳见到了银锞便是眉开笑。实在是平日里困窘得狠了，明知收下来有些*份，却又实在狠不下心不要，睛直直看着孙穆，笑着说：“这又如何是好？原本照顾你，是咱们姊妹之间的情谊。如今这般，倒似我是为了银一样了。”

宝钗尽见多识广，可是这自梳之事，却是难登大雅之堂、既不在书上、又于世俗中颇不待见的，宝钗又从何听闻？故而听赵芳说这些，听得一雾。

“我——”宝钗竟一时张结，好半天才说，“我只是觉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为女，家命全寄托在夫族的气数和夫君的良心之上，未免太过可悲。”

孙穆看宝钗脸便猜到她没听明白，自梳女太过凄惨，孙穆便不宝钗知闻，免得太煞风景，忙笑着将话题引开，又中称谢：“宝钗你有所不知，你这位赵姑姑可是个实心人。我那时又急又气，失了计较，空着跑来，若非她收留，还不定怎样呢。”

赵芳在中时候，原本就是个不灵光的。此时因机缘巧合，便将心中苦楚一脑尽数倒了来，也不宝钗是否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