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宝钗只觉得讪讪的。“好，自然是好的。”她言不由衷地说，“宝兄弟和你自小是一长大的，彼此脾气情相合，本是玩熟了的，他一向你敬你，便是寻常人家烦心的公婆，大姑，小姑，到你这里也只有偃旗息鼓的份儿。这样的人家，你若嫁了去，又有什么不好？”

宝钗冷不丁听见黛玉这般问，不觉吓了一大，遂将平日里说与人听的言语拿来搪：“未曾呢。想来这事情，总要讲个缘分。缘分未到时，却也是急不来的。”

她这句话问到了宝钗的心坎里。宝钗也有这疑问。只是却不好带坏她，故在她面前每每刻意拿些正大光明的理搪而已。

黛玉不答，抬看了看满树的繁似锦，突然笑着问：“如今我的婚事便是这样了。整日里在外奔波，心里是有大主意的，不知可许定了人家没有？”

这下却到黛玉沉默了。她犹豫了许久，突然间嫣然一笑：“我说笑呢。莫非宝当真了不成。只怕若是我说了，只怕宝又要笑话我了。”

宝钗大惊，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然而她回望黛玉时，看见黛玉睛里的神，就知她没有听错。她的心也砰砰砰地了起来。“谁？”她声音颤抖地说，一时又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了些，稍稍和缓了语调，“妹妹莫不是说笑吧。若果真有时，不妨说与我听听，我也好同你参谋参谋。”

这本来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但不知为何，宝钗听了这话，心中的欣喜悦之意竟然难以抑制。她稍稍躲过了黛玉探究的神，匆匆：“你……你既是知琴儿之事绝非我本意，我也就放心了。”

宝钗听闻此言，一时间心中有千般滋味。赐婚之事也嚷了有小半年，宝钗心中自是有数，明明知该为她兴的，不知为什么，却平添了许多茫然伤。

黛玉：“可是若我另有心仪之人呢？”

此时被她当面询问，宝钗竟无言以对，又心中慌张，只得胡说些言不及义的话：“我与你说句话，你千万莫要传与他人听。我一直觉得琴儿的这门亲事不好，有意与她寻个真心她敬她的好人家。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细细谋划。”

都要嫁人呢？”

黛玉：“你一向是个好。我是知的。”

宝钗听这话里有话，想追问间，到底不敢，想了想，却同黛玉说起为她购置的园的事：“如今契书是写过了，因是多年未住人的老屋，总要请

宝钗说着说着就想溜走，突然听到黛玉轻声说：“宝，其实我都知的。昨个儿外祖母见我时，偷偷告诉我，赐婚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就是这一两个月的光景。此事我不好告诉紫鹃，故而她才胡猜疑。你千万莫往心里去。”

“如此……真是太好了……”宝钗勉笑。

宝钗低声：“我几时笑话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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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却望着她，那探究的目光一直望到她睛里去：“宝，你果真觉得，这样很好吗？”

黛玉闻言幽幽叹了气，：“只怕缘分到时，仍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