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北静王妃见了宝钗。先前京城贵女宴会之时，北静王妃居位，只跟那些诰命夫人应酬，如今方有闲暇仔细打量宝钗，见宝钗这等相貌，不觉暗一声可惜，又同宝钗说了几句话，果见宝钗博闻记，她引经据典，宝钗竟然全然接得上来，却都到为止，绝不故意卖，顿时令人平添了几分好。故而便一答应下来。

宝钗告辞后，北静王妃就叫人去打探北静王爷的动向，听闻北静王这日又和几个年轻清俊的公混在一，不觉暗骂几声，同心腹婢女抱怨说：“如今王府之中息不盛，外面的人多有疑心我善妒专的，时候，两位圣人并皇太妃娘娘也劝着我为他多纳些侧妃小老婆，好分担重任。谁知我心里的苦，替他纳了这么多房姬妾，也不过新鲜几日，等到新鲜劲儿过了也就撂开手去了。整日里只同那些臭男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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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黛玉烹茶，慢慢地说些从前在闺阁之中的闲话，当夜便留黛玉在栊翠庵中住下。

北静王妃家学渊源，从小受诗文熏陶，颇为清自傲，原本是不屑这些金银俗的，但她一向颇为在意北静王，闻说北静王曾对宝钗赞不绝，心中就起了心思，笑着说：“原来王爷也是见过她面的。既是如此，少不得今日我也见识见识了。”

虽说不必北静王府什么本钱，但似宝钗这等情愿给求显贵豪门庇佑的，实在不胜枚举，倘若不清楚这里的路数，贸然过去，也是不能如愿的。好在宝钗从前参加过京城贵女们的宴会，见过北静王妃几面，虽未说得几句话，但也算有了这么一层情。那北静王妃起先不见时，她边丫鬟受了宝钗的好，从旁提醒说：“这薛大姑娘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如今名声不大好听，却也是她亲娘太过狠心糊涂，为了馋自家女儿的嫁妆，脸面都顾不得了的缘故。此事京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一时笑谈。故而娘娘断然不可因了此事，将她拒之门外。况且她那意思，娘娘只消在王爷边说几句话，便有银账，是稳赚不赔的。娘娘前些日不是还发愁说王爷太过礼贤下士，府里养了一票闲人不事生产，一味奢侈无度，这分红来了也正好稍稍补些亏空。再说我听说这薛大姑娘从前是跟着那什么长公主殿下的，据说连王爷也见过的，王爷当日对她的才华格赞不绝呢。如今她不直接去求王爷，反来求娘娘，可见是个聪明懂事的姑娘，知规矩，颇懂避讳。娘娘断然不可拂了她这番心意。”

大凡这等熟了的生意，有经验，有人脉，所欠缺者，不过本钱。如今妙玉和黛玉慷慨解，本钱勉是足了，宝钗就又想办法走北静王的门路，言说只求北静王局挂个名字，不必什么本钱，年终之时自会奉上分红若，其实是求他庇佑而已。

黛玉因重节将近，那指婚的圣旨便如同悬在的利剑，正烦躁彷徨之时，也乐得在栊翠庵中清净一回。妙玉是尘洁的女，闲来无事的时候，最喜打理木，故而栊翠庵中的树都生得极好，正是金秋时节，桂香浮动，裙边金黄，正是清幽怡人的景。黛玉在如此夜晚与妙玉秉烛夜谈，鼻间桂香、香与檀香混成一片，渐渐心里浮躁之意尽去，惟留一片清明。

第17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