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宝钗转念一想，倒也有几分理解了冯渊的心思。虽说彼时风俗，嫁妆是新嫁娘的私有财产，新妇嫁后理所当然由婆家来养，但是她的情形却是与众不同，冯渊是应承过孙穆和姚静同她分房而居的。既无夫妻之实，自然也就没有夫妻的应有待遇了。

弟，金陵冯家虽然比不得薛家富贵，却在当地也是有有脸，响当当的人。凭什么如此羞辱于我？”

冯渊便：“人家都说我有福气，能得薛大姑娘青目。又说薛大姑娘有石成金的能耐，将来金山银山，自不必多说，说我下半辈的富贵是注定了的。你不知和哪个男人有了首尾，正经嫁嫁不去，薛太太要把你发卖到忠顺王爷府妾，姓孙的和姓姚的不忍你受苦，才叫我好事娶了你，让我这个绿活王八，许诺说将来一定不会亏待我。我本来是不想应承的，奈何姓姚的仗势压人，没奈何忍气吞声应了下来。你足足抬了六十四抬嫁妆来，我也只当姓姚的说话算数，我了个绿活王八，好歹带契我发小财，想不到方才一时兴起，翻检下来，竟全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绫罗绸缎。这能当饭吃吗？”

宝钗听冯渊说这些混账话，全是她闻所未闻的，想不到她被迫下嫁，竟然被冯渊误会为和某个男人有了私情，败坏门楣的事情，不由得气得浑发抖。更何况冯渊竟然趁着半夜黑灯瞎火翻检她的嫁妆，更是无赖泼的行径。须知这时候讲究“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新媳妇的嫁妆虽然丰足，却是新媳妇的私有财产，不是夫家能轻易染指的，如今冯渊竟然把主意打到她的嫁妆上，她怎能不生气？

冯渊听说几辈衣无忧，不由得心中一，面上虽竭力想保持镇静，但那一副小人得志、沾沾自喜的神气到底掩饰不住，宝钗在旁看了，不觉暗暗叹息：难自己竟要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吗？她几乎能够一看透他的丑陋形状，这等气量狭小的人，宝钗心中实在有些看不起。但是宝钗同时却也知，孙穆和姚静她们挑选这样的人给她名义上的夫君，其实也是万般无奈的事情。一来她们都是正经的女人，本无意和男有过多瓜葛，故而在京中几年，边认识的未婚男颇为有限，除却非富即贵、难以拿的，再除去形状猥琐、不堪目的，冯渊已经算是瘸里的将军了。

莺儿见冯渊浑酒气，睛里满是血丝，说话颠三倒四，如痴如狂，吓得浑发抖。宝钗每逢大事必有静气，此时倒格外镇定，居然敢上前去扶冯渊：“你且坐下来说话。究竟是怎么回事，莫要着急，慢慢说来听。”一面说，一面狂给莺儿使，暗示她跑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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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想到这里，暗暗叹了一气，面容仍然平静，对着冯渊一派柔和，

第180章

想到这里，宝钗一气，竭力令自己平静下来，安抚冯渊：“原来你是为这个。你放心，我和天底下的男人们都是清清白白，决计不会让你冯家蒙羞的事情。嫁妆这东西，原本就是掩人耳目的，只准备了我日常起居所需之。不过你放心，既已了冯家门，但凡我有的，你但用无妨。我这里也带了些本钱，若是你肯依了我，小生意，日后虽不说金山银山，几辈衣无虞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