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严查碳腐败，这回他是撞到枪上了。汪廷海把安州的绿数据得这么，自他上任以来，安州化工、安州汽车厂却半死不活。一定有人迫不及待给纪检组加料。”

??“哪儿来的消息？”

趟，你……随意。”待他合上门，向晗想到他吃瘪的样，倒在椅上四脚朝天，忍不住哈哈大笑。

??从那次开始，他觉庄涛沉不住气了，小钱大钱，明里暗里，他全搜刮一遍。这些年厂里职工写过举报信、上访过，最终换来的只有警告和威胁。如果不是市委有把保护伞，他不相信庄涛能平安无事到今天。

??韩文博：“扶持造假企业，这远不够整垮汪廷海。更何况，我们是想隔山打，借汪廷海落，把庄涛拽下来。”

??“你忘我媳妇在哪儿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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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绍明没功夫理会他的调笑：“有话快说。”

??韩文博扫视周围，确定没别人后，凑近季绍明说：“省纪检组今晚就来安州，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了，重查市委班。”

??季绍明有些兴奋，他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现在这任市委汪书记和庄涛是老乡，安州蔡县人。汪廷海从常委副市长升书记的关键政绩，就在于完成一机厂的改制。

??季绍明认为目前千万绪，仅凭他们两个人，无法梳理清楚汪廷海和庄涛之间的利益输送，问：“这件事你还告诉谁了？”

??有一句话叫作七个人认识全世界，季绍明觉着，放在兴安，叁个人就够了。

??季绍明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应声：“行。”

??韩文博补充：“汪廷海近年猛抓减碳，投了五个亿，在经开区引新能源科技分公司。这家公司虚假碳排放报告，涉及的企业遍布全省。省钢铁公司被查的碳排放结果，严重与报告不符，顺藤摸瓜一查，追到了汪廷海上。”

??庄涛新上任厂长时，可没现在放肆。他那时没和庄涛闹翻脸，和韩文博陪同接待过汪廷海视察兴安。汪廷海和庄涛推杯换盏间，总提及两人过去的旧事。吃完饭他们撇下其他人，单独留汪廷海的秘书辅佐，合上门在庄涛办公室聊了两个小时。

??当初庄涛能左右逢源走上厂长的位置，今时今日他们也可以汇笼这些寻常人，扳倒他。庄涛在兴安能利用的资源未必比他们丰厚，随便在兴安拎一个人，谁不是从小到大在这里生活，谁不能扯一串和兴安有关系的人。

??兴安宾馆门，韩文博倚着车门，故作惊讶地说：“真在宾馆啊。”

??“现在只和你一个人说了。厂长办公室的小段、技术中心的老周、采购的主，明天我打算叫上他们一块商量，都是自己人。”

??一机厂的有趣之，莫在于自成一的社会系统。七十年的厂史，叁代人扎在此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