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爷爷要是还在就好了。”林程一气，“对不起，我没能让你们骄傲。我没有到我想的事。我不知，我不知……应该怎么。”

虽然如此，林程依然明白，问题的地方可能并不在他的模型里，他的模型经过了无数次的调试和优化，一直到楚时寒一案之前，它的正确率都是100%。

从前带林程参加化学竞赛的老师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去世之后，老师的女家人曾经联系过他，但是他依然没有来得及看一看。

他这已被风霜摧折的避风港，已经是人非的窝巢，他学会和悲喜怒的地方。

天已经黑尽，林程关闭了笔记本电脑，随后动门。

林程发了一会儿呆，又搜索“傅落银”三个字，依然没有新消息。倒是看到了警务公开的楚时寒一案的细节，和针对他的通缉令。

年少时刻立下的誓言依然鲜活如初，让他的人们骄傲，这个愿望是这样光明而简单。

他没来得及告诉傅落银的真相，到底还是会通过这样惨烈的方式被他知晓。

从小到大，他只知应该第一，应该努力背负起这个家的担。林望是警官，但是对孩们很温吞。林程记得林望对他唯一一次发火，是因为发现他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背书，因为那样会破坏视力。

林程在坟前坐了下来，盘坐下，就像林望还在的时候，他们父俩经常行的“男人间的对话”，林望坐在沙发上，他盘听着，怀里一般都会抱着一本习题书。 [page]

时至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傅凯的意思，为什么他要抹去他在楚时寒生命中的轨迹，为什么要把他拦在真相之外。因为那也是他要探寻的价值之一，傅凯没有说谎，他一直都在保护他。

他没有吃药，连日的奔波劳累让他力消耗很大，但是他就是这样走着。从家里徒步到冬桐市的烈士墓园。

他没有带任何东西，仅仅拿了一袋的冥币纸钱——四年前买了多的没有用掉的，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多少会在清明回来祭奠，却没有想到之后一直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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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林望不要求他成为多厉害的人，拿到多的名次，林望反复对他们说过：“你们两个孩，只要走正，以后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日，就好。”

但是他依然想当第一。

如今这层保护网消失了，也被他亲手来的系统下，不知是否也是一命运的暗示。

成了第一嫌疑人的那个异常数据？

“爸爸。”林程发觉第一声念来的时候，自己的就已经更住了，之后的话都凝涩在了，嘶哑异常，“这么久没回家，我来看看您。”

可是当他的人们都离开了他，那他应该些什么？

——他应该怎么？

林程拿手机搜索了一下“傅凯”两个字，没有发现新的相关消息。

他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几次中途要停下来休息，冰冷的风雪直接咙里，林程浑上下都冻僵了。

这一刹那，他分神想了一下——傅落银应该非常生气吧？

他不知应该怎么，这时刻他仅剩的想法只有“回家”。

“等等他很好，医生说他的脑神经区域活动加了，可能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六年了，等等来可以直接念大学了，他自己肯定还反应不过来。”林程了一气，慢慢平静下

他地着气，腔因为过度激烈的情绪波动而有些痉挛的疼痛。

他用冻得发白的手聚拢纸钱，慢慢燃，火光明灭，照得他的底非常非常亮，带着发红的痕。

“我不知应该怎么。”林程神情没有很大的波动，但是泪不断地掉来，声音更咽，“你们都不在了，我不知应该怎么。爸爸，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真的很累。要是你们还在就好了。但是等等还在，我没有办法去找你们。”

林程吃完了泡面，把碗洗了。

林望的墓碑前很净，没有杂草灰尘，却也没有祭奠的痕迹。